一八一:春雷(下)-《大汉嫣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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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于宣室殿前迎后,后着绀缥皇后命服,深领广袖,再拜言:臣妾张嫣贺舅皇陛下万年。首垂双鬟,清神彩焕发,色若朝霞映雪,上为之动容,与执手入殿,同牢共食之后,后语笑如初,呼上曰舅舅夫君,杏眸冉冉动,嫣然兴也。中夜辍棋,上唤后小名,不答,持烛视之,已憨然入梦,笑言君果稚也。为后安寝。”

    如今回忆起当时情景,似乎当时自己的心境已经有点模糊了。那时候,他迫于情势迎娶了自己的外甥女,茫然不知所措,如何料的到,那个小小的女孩,日后将会在自己的心上占有那么重地位置?

    他继续往后翻阅。

    “春三月,后进墨门所制新纸,上为动容,持笔试书,赞曰,姐夫有心助国,阿嫣亦贤良无匹。朕得汝父女,实为朕幸!”

    后性机敏,善谑笑,于闲暇之间,谏上于殷殷笑语。

    上尝问于后言,“朕欲废挟书律,岂可得与?”

    后抿唇嫣然,“可。此为一也。”

    上大笑,复问于后,何为,二者,三者?

    后言,“陛下可立察举,兴太学。”

    上拜服,于是望后而赞曰,梓童若为男儿身,定可为朕股肱之臣也。

    后笑而不止,依上之言拜之,上亦笑。此后常呼后嫣卿。”

    “甲子,上冠于高庙。HTtpWWwCn后以新酒飨之,上大醉,后扶而安上,双颊嫣嫣然。语臣曰,请出。”

    刘盈怔了怔,忽然想起来,那一夜,阿嫣酿了新酒,他心中喜悦,便喝了个酩酊大醉,在阿嫣的榻上留宿。

    那似乎是第一次。在他和阿嫣守礼地夫妻关系之中,划出一条裂缝来。

    他当时虽懊恼,但只是以为自己放纵,阿嫣当时才十三岁,不过是个小孩子,能有什么心机?可是此时回想起来,刘盈却总觉得,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算计了。阿嫣还能够好整以暇地把女史给遣出去,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无所知的乖宝宝。

    阿嫣啊。

    他苦笑了一下,他姐夫家的家教是不是太奇异。怎么教出了阿嫣这种早熟宝宝?

    “五年冬,上抱后入椒房殿,后忽而而笑,谓上言。妾恐君不喜妾如初,今见君仍悬心于妾,固欢喜矣!

    是夜,上留宿于椒房。”

    他怔怔的放下了书史。

    那是,阿嫣第一次,很明白地告诉他,她喜欢他。

    他急促的唤她的名字,心中忽然起了一种预感。如果他不能够走出这座椒房殿,那么,他终将陷入她为他设下的流沙,此生不覆。

    他终于没有离开阿嫣挽留地椒房。

    于是,他应劫,再也忘不掉阿嫣的温情。

    忽然就明白了。为什么阿嫣谆谆嘱咐沈冬寿。不愿将这本彤史交给别人观看。这一本薄薄的书册,字里行间。写满了阿嫣对自己的深情。

    春到芒种,百花谢位,所有地春心都将消歇。情深褪去,它曾经留下的痕迹不会退褪,它曾经渍润地人心,不会忘怀。

    “明年春,后于椒房殿中亲调膳食,奉于上。上眉目堪苦,然不忍后之辛劳,一一品尝而已。至夜,忽不适,急招太医入内,问诊道,陛下为肠胃不和也。后默然无言。上见而为之,道,汝从小娇惯,汝母将汝交于朕,岂为为朕洗手做羹汤邪?……”

    在和阿嫣已经离别地时候,再看这些记录着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话语,他过去所不曾注意道地阿嫣的深情,一个眼神,一句谑语,就都宛然重现在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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