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但吴郡世家待越人如寇仇,山越岂会真心为他们效死?”诸葛亮说道,“这样的军队,若无制衡,顷刻便化为散沙,不足与将军为敌。” 她摸摸下巴,很是佩服地点点头,又问了一个新的问题。 “那先生不睡觉,是在写什么呢?” 诸葛亮看看被墨糊了一半的纸,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气。 “这里将来总是要归朝廷治理,山越事上,若我能有一言一策于朝廷,亦不算白来一场,”他说,“总不能由得豪强继续这般。” 她想了一会儿,“将来是将来,现在劝说他们没有用吗?” 小先生拱拱手,“人微言轻,若是现在,在下来说,不成,将军来说,可以。” ……冷场了。 好像有猫头鹰在外面叫了两声。 “我只是个侍卫。”她说。 “但将军是他们的宗亲。”诸葛亮一脸诚恳。 天亮了。 有孙权的使者进了吴城,表示吴侯受了朝廷的印绶,还得斋戒沐浴几日才能出来见客。 姿态摆得有点高,她腹诽道。 有声音悄悄在她脑子里响起。 【如果那个人的态度高傲到不正常,通常意味着两种情况。】 【哪两种?】 【他有强援。】 【他肯定没有,】她很确定地表示,【他可能的强援都被我们打服了。】 【……或者他的内部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,令他必须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欲盖弥彰。】 没有回应。 过了一会儿,那个声音又悄悄响起了。 【我感受不到你在沉思,】它的语气很尖酸,【你那可悲的头脑已经退化了吗?】 【差不多吧,这里没我什么事,主公就是喊我出来散心的,】她的目光追逐着墙外一缕香气而去,【我闻到河蟹的香味了,你懂得怎么抓螃蟹吗?】 ……黑刃又一次陷入了沉默。 【问你呢?你总不能除了反骨之外没长别的东西吧?】 ……跟死了似的。 吴侯并不曾斋戒沐浴,当然他也没有花天酒地。 这是个相貌不如其兄,但仍然十分清秀的少年,他最近吃的很少,滴酒不沾,清减得令身边的仆役都感到不安。 他们的不安似乎没有影响到这个少年。 因为他所面对的不安已经充斥了他整个世界。 他的父兄为他留下了太过庞大的遗产,土地、世家、兵马,这些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,对他来说就是某一个下午突然落在他身上的,他甚至不需要伸手,它们自然就被呈到了他的面前。 他像是坐在孤高的玉座上,俯视江东这一大片温暖、丰饶、肥沃的土地,可他只要稍微一低头,想将他的领土细细查看一遍时,那些山川湖泊,那些水田桑树,忽然都变成了一只只手。 第(2/3)页